此次前去浚仪,又不可孤身贸然前往,毕竟袁绍手上有兵,是带着亲信军队前来陈留的,就如同袁绍不信张邈,一定要下榻在浚仪的商贾舍中一样,说实在的,魏满也不信任袁绍,因此前去浚仪,必要带上最可心的人才是。
此行是一定要带上夏元允的,所以魏满也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,只得叮咛张奉,看好吕布,不要令他轻举妄动。
说起张奉,他并不是个武将,官署太医令,若是论起行医,张奉还是一把好手,但若是论起舞刀弄枪,张奉显然无法和吕布抗衡,甚至连一招也接不住。
不过魏满让张奉留下来看守吕布,其实也有缘故,其一自然是因着张奉乃是吕布的恩人,有恩于吕布,吕布不好贸然恩将仇报。
其二还有很重要的一点,魏满临行之时也特意叮嘱过张奉,若吕布有什么可疑行径,张奉必然不敌,可直接去找陈留太守张邈,或者张邈的弟弟张超,检举吕布。
张邈和张超为了在这次反佟高联军之中脱颖而出,也做了很多准备,包括日前偷袭吕布等等,一旦接到检举,不可能坐视不管,于公于私都会倾尽全力缉拿吕布。
魏满心里打着两手准备,因此“有恃无恐”,便带着张让夏元允等人出发了。
一行人很快离开陈留,前往陈留郡附属的俊逸。
他们启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,来到浚仪又因着路上耽搁了些许的工夫,俨然已经天黑。
魏满看了看天色,说:“日落之后再拜访,唯恐不恭敬,还是找个下榻的地方,在俊逸逗留一天,也顺便探查一番,再行打算。”
夏元允拱手说:“是,元让这就去安排。”
夏元允动作很快,准备去四周寻找下榻的房舍,不过他们人多,魏满还带了一行守卫的亲信,所以下榻的地方其实并不好找。
哪成想就在这时,突然有人唤道:“恩公?可是恩公?!”
众人回头一看,就见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男子从远处小跑着走过来,冲着张让便冲了过去,十分激动的握住了张让的手,说:“恩公,您可还记得敝人?”
张让似乎没什么太多的印象,一时认不出对方,那男子笑着说:“敝人乃浚仪此间商贾,半月前曾去陈留求医,承蒙恩公大恩!这才捡了一条性命,还未曾重谢恩公!”
张让一天相救的病患那么多,何曾记得住一个?
那商贾又说:“先生此间来到俊逸,是为何事?”
张让看了一眼魏满,并没有立刻说出口。
魏满笑的半真半假,说:“来买药材。”
那商贾就说:“药材!那敢情好,我舍中正上了一批名贵药材,这年头里就是有金子也买不到这些东西,日前还未感激恩公,不若就将这批药材,送与了恩公!”
魏满笑着说:“这怎么好收下?”
商贾因为前去求医,所以也见过魏满,见魏满不肯收下自己的礼物,便恳求说:“敝人因着恩公才捡回一条命,这陈留谁人不知恩公与魏将军大名?就求魏将军和恩公一并收下这药材,倘或留在我手里,也就是卖几个银钱,又能多救多少人?只落在恩公手里,这些药材才比金子还要值得了!”
魏满本就没想拒绝,只是礼貌客套,当下就说:“那……先生,咱们就却之不恭了?”
张让也觉得挺好,他本就一心想要这些药材,这兵荒马乱的,囤积一些药材不容易,更没魏满那些虚的,当即就拱手说:“多谢了。”
“不必谢!不必谢!恩公折煞敝人了。”
商贾又说:“如今天色已晚,恩公与魏将军可有下榻之所?若是不弃,请到我舍中一宿,正好一同拿了药材。”
魏满正愁找不到下榻的地方,毕竟他们人多,一般的人家住不下。
商贾穿着体面华贵,一看就是富裕人家,舍中宽阔,自然不在话下。
魏满便说:“当真有劳了。”
商贾便引着魏满和张让,十分恭敬的替他们开路,一路往舍中而去。
商贾说:“请!请!恩公,这便是敝宅,寒舍简陋,还请见谅。”
张让眼看着“寒舍”,虽无法与卫家相比,但这“寒舍”也十分宏伟且奢华,绝对是个高门大户。
商贾一进门,就有仆役跑过来,匆匆的说:“老爷您可回来了,客人到了,等候多时了。”
商贾一拍头,恍然说:“糟了,敝人这记性,险些忘了舍中还有客人。”
魏满一听有客人,那他们不便下榻在此,只是还没走,那客人听说商贾回来了,主动出门来迎,结果正好与魏满一行撞了个正面。
袁绍!
张让虽“继承”了大宦官的种种,但唯独没有记忆,因此并不认得来人,而魏满一眼就看了清楚。
不是袁绍,还能是谁?
却说当时佟高带兵入雒阳,袁绍因为有谋无定,因此错失良机,最后被迫无奈带着亲信逃出雒阳,前往冀州谋划大事。
佟高因为忌惮袁绍威望高,军力大,因此便册封袁绍渤海太守,赐乡侯爵位,还派了当时的冀州牧去监视袁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