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红墙,果然见一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,白衣黑裤,手里拿着一支红玫瑰。一看便是很老实的人,中规中矩地坐在那里,说手里拿支红玫瑰果真就那样认认真真地双手握着,神情中带着一丝紧张。白陌忽然有些同情他,来来回回的人都瞧着他,他虽然也觉得不好意思,却还是硬着头皮拿着,坚决不把它放在桌子上。
真是个老实人。
白陌边想边走过去,冲那人微微一笑,语气里不自觉地便带了对老实人的三分好感:“是姜先生么?”
那人好像在出神,听到白陌的问话抬起头,忽然眼睛一亮,忙点头:“对,对,我就是,你是白小姐?”
她点点头坐下,姜先生可能没有想到白陌这样漂亮,一时有些愣住,还是白陌敲了敲桌子,笑着问:“要不要喝点东西?”
“哦哦。”对方恍然回神,忙点了咖啡,坐在位置上有些拘谨,他相貌端正,说不上多英俊,看着却也敦厚温和,看着比白陌年长一点,此时终于想起把玫瑰递给白陌:“白小姐,送给你,你……比这玫瑰还好看。”
虽然说白陌好看的人倒也不少,但他有些木讷,吞吞吐吐之间说出来反倒比别人真诚。白陌接过来,放在鼻子上闻了闻,挽了挽耳边垂下的发丝微笑着说:“谢谢,很香呢。”
姜先生似乎对她很有好感,搅着咖啡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白小姐,我听说你离过婚,对麽?”
白陌倒也不掩藏,点了点头:“是……维持了不到1年多……”看着姜先生看她的目光里带着浓烈的兴趣,她忙又补充道:“其实对方人很好,是我有问题。”
姜先生倒有些松口气,搓着手说:“其实我也离过婚,老婆出国了,后来就和一个美国鬼子好上了,她一直都是想过那种生活的,我虽然帮不上她什么,能给她自由也是好的。”
白陌看着他温和的脸,也有些感动:“你心地真善良。”
姜先生笑着摇摇头:“都怪我没用啊,不过白小姐,说心里话,刚才看到你时我真看不出是你结过婚的,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,你说你离过婚我倒踏实了,我正怕配不上你呢,这下好了,咱们俩呢,是瘸子和聋子,谁也不比谁好。”
这间咖啡厅有大大的落地窗,窗外是车水马龙的长安街,不远处是一段古老凝重的红墙。白陌转脸望着窗外日光下的人群,右手托着下巴:“是啊,这样才正好。”
有铃声响起,白陌听了半天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,忙接起来,对方却很有些不耐烦:“怎么才接?想什么呢?”
她恍了一恍,才意识到是谁,下意识地便低下头:“哦,刚才没听到。”
“在干什么?”
“在外面。”
他仍旧有些怒气冲冲:“晚上和我一起吃饭。”
白陌看了看对面的姜先生,他说的对,他们俩是瞎子和聋子,谁也不比谁好,才刚好配,摇摇头:“不行,我和朋友约了。”
他想也没想便给挂了。白陌听着那边传来的嘟嘟忙音,苦笑了一声,是不是所有的玩物都是这个待遇?召之即来挥之即去?
对面的姜先生客气地询问:“有事?”
她忙摇头:“没有啦,一点小事。”她抬手看了看腕表,姜先生倒是点头省尾的人,忙站起身说:“要不咱们去吃饭?”
她仰起脸对他笑了笑:“嗯,好。”
啪。很清脆地声音,好像有玻璃碎了一地,不远处总台那里似乎有人在低低地道歉:“程先生,真对不起,我们没注意到您……”
白陌顺着声音望过去,远处的男子一样的白衣黑裤,眉宇间却隐着山雨欲来的怒气,前有红酒印子,站在人群之中,虽然是简单的衣裤,却芝兰玉树一般的,看到白陌望过来,立刻扭开了头去,远远地,白陌似乎能看到他漆黑的眸子里闪了闪光。
还未来得及开口,他已转身大踏步地走了,身后还跟着一群忙不迭陪着不是的人。
白陌瞧着他这样子,无奈地摇摇头,不是已经历练成熟了么,这个样子,怎么又和当年年少气盛冲动时一样?姜先生从前台回来,一脸的狐疑:“说已经有位程先生结过账了,我不认识什么程先生啊?”
白陌叹了口气:“哦,是我一个朋友,结就结了吧。我有空谢谢他。”
饭馆是白陌选的,她看出姜先生也并不是那么讲究排场的人,当初定在红墙估计也是苏娟那个家伙胁迫所致,在一家实惠味道好的饭馆吃了饭,发现对方都嗜辣如命,一聊,家乡竟然离得不远。吃完饭出来,彼此心情都不错,初次见面,能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好了,姜先生心知分寸,将白陌送到楼下礼貌地道了别,白陌目送他走了,才慢慢转身上楼。
楼道的灯坏得差不多,她打亮手机却还是不小心磕了一下,疼得呲牙咧嘴,打开门,伸手去鞋架上的创可贴,手却停在那里,不由地睁大眼睛:“你……”
程家逸慵懒地窝在沙发里,正闲闲地拿遥控器调来调去,看白陌回来,抬眼看看墙上的时钟:“这么早就回来了?你的玫瑰先生没请你再吃个夜宵什么的?”
“你怎么进来的?”白陌不理他。
他站起身走过来,伸了个懒腰,表情毫不在意:“钥匙就在门口垫子底下啊。”这个习惯还是很久以前养成的,他总是不记得带钥匙,白陌怕他在外面等太久,便约定把备用的钥匙拿胶带贴在垫子反面,一般人看不